舞月

不可忆,不可追

素色若寒衣:

—短篇,泽藏
—我还是太高估自己的速度了,本来以为周末能码完的(›´ω`‹ )



一场夜雨刚过,青嫩的野草因夜露沾身微微垂下。草尖的几滴晶莹在旭日的光辉中反射出一抹绮丽,欲散不散,待落不落,却在一只驴蹄掠过时顺势沾上了驴毛。


野路上,一个稚嫩小童坐在一位高大男子的双肩上,两只白嫩的小手在男子的黑发间胡乱捣弄着。两腿在男子胸前晃来晃去。过了会儿,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,“嘻嘻”发笑。


“噗”,一旁的白衣女子坐在驴背上,也不禁掩口笑出声。


那男子侧过头来,面上带着温和与一丝疑惑:“嗯?怎么了?”


女子并未答话,兴许是还没笑完,只是睁开一只笑得弯弯的眼睛,朝男子头上瞧了一眼。男子会意,伸手探上头顶,一丝柔滑的触感掠过指尖。摘下触及那物,一抹鲜红映入眼帘,竟是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朵野花。肩上那主儿更乐了,哈哈笑出了声。不用问也知道,就是这小祖宗干的。


“好啊,你这小崽子!”


男子原本稳健的身姿变得不安分起来,忽上忽下,一会儿把身子俯得很低很低,一会儿又猛地颠上来。肩上那小童的笑颜一下子裂了,眼角蹿出了泪花。


“不要!不要!爹爹!娘亲!救命!救命啊!”


看着眼前这一幕,白衣女子毫无遮掩地笑了出来,不住地拍打着驴头,道:“你啊,这是自作自受,就让你爹好好疼爱你吧。”


爹爹在这作疯,娘亲又不理自己,小童顿时觉得毫无安全感,手脚并用一下子圈住了男子的头,圈得死紧。


“哎!腿......掐住我脖子了......手别遮眼睛,看不见路了,阿婴,快松开。”


那个被叫做阿婴的孩子带着哭腔说到:“那,那你不许再乱动了。”


“好好好,我不动就是了。”


双手双脚果然松开了,不过小童依然一只手拉着爹爹耳朵,一只手扯着爹爹头发。


走了许久,三人间并无话语,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久久不散的笑意。


—— ——


是夜,澄澈的湖水静躺于山林之间。无云,圆月宛如玉盘映入湖水。依岸之树已生了露滴,垂于叶尖,如水即散,将玉盘击成了碎珠。


清风徐来,拂过湖上小亭,撩动藏色散人的黑发伴白衣轻纱飘动。她静静地坐于亭上,怀中抱着那小童。小童不似白天般喧闹,闭着眼,静静地躺在娘亲怀中,还不时呢喃几句,似是做了什么好梦。


藏色散人望向湖的另一头,看到的是圆月与群山的剪影。忽听身后脚步声愈近,她微笑着转过头,对上的即是令人安心的容颜。


魏长泽将佩剑置于亭心圆桌上,坐到了藏色散人身边。见了藏色散人怀中正熟睡的孩子,放低音量说:“明天我们要去猎的那东西,我打听过,不好对付。那东西的形态、踪迹,都是我们所未知的,且杀人于无形,着实难对付,我们......”


魏长泽不是怕,更不会退,只是担心。许多次夜猎都过去了,不知为何,偏偏这次心里生了慌。

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”藏色散人对他笑了笑,“不会有事的,阿婴还要等着我们回来呢。”


似是回应一般,怀中的孩子吮着手指轻喃了一声。


藏色散人倚靠在魏长泽肩头,轻轻启唇:“你说,我们以后如果能一直这样,那有多好。就只有你我,和阿婴,我们三人。”


魏长泽看着身边的妻子和孩子,心中一阵柔软。自己生命的全部就伴在自己身边,还有什么可担心的。伸手环上了妻子的肩,于额头落下一吻,落下了缠绵的情。

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
魏长泽从袖中取出一物,正是白日里那朵野花。将它轻轻埋在孩子发间,引得夫妻两人轻笑。


湖水虽在夜间失了亮泽,却依然倒映着两人依偎的轮廓。不远处,一花瓣落入水,涟漪激散了倒影,那花瓣之色......红如血。


————


魏无羡睁眼,所见便是一片漆黑的伏魔洞洞顶。慢慢坐起,似在想些什么。许久,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。还是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,但只觉得,昨晚是自不夜天之后,睡得最安逸的一夜。


大概以后不会再有了吧。


魏无羡走出伏魔洞,乱葬岗的天还是一样的不见光,土地还是一样的腥臭,空气还是一样的好闻不到哪去......虽然闻多了倒也不在意了。


感觉空中有红光闪现,魏无羡抬头,双眼微睁。几千名修士聚集于乱葬岗上空,合力破坏着乱葬岗上的禁制。


红光忽闪忽现,密密麻麻,映着魏无羡苍白的面容。他忽然低头,轻笑了一声。


也是,


也许......


没有以后了。



by 素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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